(圖僅為示意)


聽外婆講,他們家曾發生過一件怪事。

那是十多年前的事,舅舅和舅媽都在外地打工。當時小表妹還小,只有五六歲,喜歡和外婆睡一個被窩。一天晚上,外婆還在忙家務,小表妹坐在凳子上打瞌睡。外婆怕她摔著,便把她抱上床去蓋好被子,讓她先睡。

等外婆忙完家務去睡覺,揭開被子,頓時嚇出一身雞皮疙瘩,小表妹懷裡竟抱著一條盤成一團的大蛇。外婆趕緊找來火鐮,把蛇從小表妹懷裡夾出來。蛇被驚醒,並沒有攻擊人,只是不緊不慢地爬下床,溜走了。外婆這才抱起小表妹,看她有沒有被蛇咬傷,居然一點事都沒有,外婆虛驚一場。

過了幾天,外婆半夜醒來解手,回到床上揭開被子,又被嚇了一大跳。一條大蛇直條條地睡在小表妹身邊,外婆連忙拿來鋤頭把蛇勾了出去。她不敢傷它性命,外婆當地有種說法,家蛇是看家護院的,傷了家蛇就會給家裡帶來噩運。

從此,外婆睡覺前都要看看床上是否乾淨,睡覺時還不忘把鋤頭、火鐮之類的農具放在床邊做防身之用。

這樣過了十來天,家裡總算清凈了。到了七月十五這天晚上,外婆還在洗白天小表妹換下的衣服,小表妹又在打瞌睡,突然從凳子上摔下來,摔得哇哇大哭。

外婆趕緊放下手裡的活,抱起小表妹就用手輕輕摸她頭上撞出的包,邊摸邊哄:「包包散,包包散。」小表妹卻哭著說:「我剛才看見一個老公公,只有一隻眼睛,他叫我不要睡覺。」外婆知道小表妹夢見的是外公。外公在小表妹一歲的時候就死了,他年輕時被抓去當過兵,後來偷偷跑了回來,還帶回幾顆子彈,一次他用鎚子砸子彈,結果把一隻眼睛弄瞎了。

外婆沒在意小表妹的話,準備抱她去床上睡。剛走到床邊,就見那條大蛇已經在床上,兇狠地朝她們吐著鮮紅的蛇信子,好像要把人一口吞進去似的。外婆嚇得趕緊抱著小表妹跑出房間,她也不敢把小表妹放在地上,就抱著小表妹去找鋤頭,可怎麼也找不到,又去找火鐮,可火鐮也莫明其妙地不見了。這時,外婆聽到房間里傳來激烈的打鬥聲,像是兩條大蛇在你死我活地拚命。沒有防身武器,外婆不敢去看,又擔心房間里的蛇衝出來,便抱著小表妹躲得遠遠的。

大約過了十來分鐘,房間里終於安靜下來。火鐮和鋤頭也莫明其妙地冒了出來,外婆這才拿起鋤頭小心翼翼地回房間去察看。地上躺著一條大蛇,渾身傷痕纍纍,頭都沒了。再看床上,也躺了一條大蛇,也是渾身的傷,還在動。外婆本想一鋤頭結果它,但見它實在可憐就沒忍心下手,用鋤頭把它從床上勾起來到外面的空地上,才把它放下來。它歇了好一會兒,才開始爬走,邊爬還邊回頭看了幾眼。

外婆突然認出這條蛇就是經常和小表妹一起睡覺的那條,因為它只有一隻眼。一股好奇心驅使外婆一路跟著它,它居然爬向後山的墳地,一直爬到外公的墳前,從墓碑后的一個洞鑽進墳里去了。

所以,每次外婆跟我們幾兄妹講起這件怪事都會說:「那條蛇是你外公變的,他知道有小鬼要來禍害我和你小表妹,特意從墳里鑽出來保護我們的。」

這種神神怪怪地事情沒法證實,也不知是真是假。不過,外婆臉上洋溢的那股幸福之情卻是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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