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常去一家永和豆漿店吃消夜，久了也認識顧大夜班的老闆。

老闆年約50多歲，一頭俐落的五分頭掛著點點汗珠，肩膀趴著一條灰色調的白毛巾，他低著頭邊煮豆漿邊玩棒球手遊。我進到店裡開口打聲招呼，老闆看到我裂嘴一笑，依舊是佈滿檳榔渣的鮮紅牙齒，姑且叫他「阿紅」吧。

我跟阿紅在凌晨一點的永和豆漿店，他有豆漿，也有故事。

▲豆漿 。（圖／Mr.錯別字提供）
▲阿紅在賣豆漿的這幾年裡也經歷過不少事。（示意圖／當事人提供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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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發生在好幾年前的晚上，也是剛剛下完雨，外頭的馬路像打了蠟似的閃著一層薄薄亮光，天氣要比今晚更冷，那時候我不在這家店工作，而是在新北市五股的某間永和豆漿店。

晚上顧店沒客人其實挺無聊的，那時候的手機又不像現在有那麼多手遊可以玩。我把早上該煮熟的糯米、該炸的油條都弄好後就在店裡看報紙。此時外頭又下起細雨，沒多久雨聲傳來急煞和相撞的聲音。我跑出去一看，是一場雨中的車禍，雙方人馬下了車後，開始在雨中「幹您娘來、幹您娘去」的，我就站在對街看他們不停幹對方媽媽。

▲豆漿 。（圖／Mr.錯別字提供）
▲車禍現場傳來雙方不停叫囂的聲音 。（示意圖／當事人提供）

他們體力也真不錯，這麼冷的天氣淋著雨一幹就是好幾十分鐘，時不時走到車邊低頭看看，再抬頭繼續幹，結果其中一位可能幹太用力，惹到對方不爽……

「碰！碰！碰！」

如墨般的黑夜閃出幾道亮光，顯得格外清楚，那不是流星是開槍。我嚇到躲回店裡，那群人也一哄而散的開車跑掉。安靜了一分鐘左右，我從炸油條的鍋子旁偷偷看出去，隱約看到有個人型倒在地上，一動也不動，我心想哇靠死人了！正要報警時，那人突然爬起來！屍變也沒這麼快吧？！

此時那男的一拐一拐的走著。這是我第一次希望客人不要光顧我的店，但凌晨時分的條道上，發亮的除了街燈剩下就是我的店面。人跟蛾都有趨光性，他就這樣拖著一隻腳走了進來，小腿不停的滲出血，看來是找我幫忙叫救護車的。

「來杯熱豆漿！」結果他是來喝杯豆漿的。

▲豆漿 。（圖／Mr.錯別字提供）
▲這名中槍的男子淡定的走來 ……買豆漿。（示意圖／當事人提供）

我問他要不要先止血，那位兄弟揮手說不用；我再問他要不要叫救護車，那位兄弟揮手說不行。

「鴿子會來，賣，子彈擦傷而已不是貫穿。」看來他很常被開槍。

本店秉持以客為尊，就不強迫他叫救護車了，但我又擔心。他豆漿沒喝完反而血先流完，好在他喝到一半警察就來了，畢竟剛剛開槍的聲音這麼大，鐵定有住戶報警。

中槍的兄弟看到警察來，不慌不忙繼續喝，還邊喝豆漿邊用台語說剛剛的狀況。另外一位警察也跑來問我整個過程。

「嗯……我不是很清楚欸，我都在忙著煮豆漿，沒聽到有開槍，煮豆漿裡面很吵的……」

▲豆漿 。（圖／Mr.錯別字提供）
▲最後受傷的當事人還是被警察帶走，留下一地的血。（圖／當事人提供）

隨後那位老兄還是躺上了救護車，留下一灘血讓我來拖。天色漸亮，老闆停好機車拿著雨衣進來，聽我說完後輕鬆的回：

「嘿啊！這裡常常開槍，幾個月前也有混混在這邊砍人，還打破對街便當店的玻璃欸，啊包飯糰的油條你放哪？拿過來一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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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聽完阿紅的故事，第一個問題就是「什麼豆漿這麼好喝，改天我去喝喝？」。

阿紅笑著說，那家店老早就關了，不過好幾年前他在現在這間店顧夜班時，有遇到兄弟開槍，不過當時他已經是老鳥了，沒在怕的。


資料來源：鍵盤大檸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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